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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歷史

人們總是認為,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他們卻彷彿從不曾回頭看看腳下的歷史。所謂的「正向思考」總是會在人群中失控而一發不可收拾,但是冰涼的、不近人情的歷史卻總是將沉溺幻夢的人拉回殘酷的現實。歷史是黯淡的,它不動聲色,卻輕而易舉地將人們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擊得粉碎。 想要打擊一個抱有積極幻想的人是很容易的,只要將他的一切思維邏輯復刻並丟入一段暗無天日的歷史中。歷史會告訴他,他之所想不過夢幻泡影,一切都是那樣地可望而不可及。 讓我們馬上做一個有趣的思維實驗——假設一個人出生於1900年中國上海灘法租界的一個富商家庭,此時正值清光緒二十六年,上海境內西方列強租界林立、對外貿易頻繁、工商業繁榮、文娛產業發達。他從出生開始長到十二歲,度過了幸福而安穩的童年時光。十二歲時,恰逢武昌起義爆發、辛亥革命勝利、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南京宣佈成立。此時的他可能尚處懵懂的少年時光,但對如此改朝換代的大事必然不會毫不知情,所以他應當會對未來充滿希望,因為封建帝制終被推翻、國家前途一片光明。此時的他仍在學堂,但也開始跟隨父輩學習打理家族的一些產業,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就這樣過了二十年,期間中華民國雖然經歷了軍閥混戰和北伐戰爭,但身處法租界的他依然像生活在世外桃源,此時的上海灘租界高度繁榮,他的家族產業不斷壯大。直到1932年,日軍佔領淞滬鐵路,所幸的是,戰火並沒有延燒到租界中,這一年他三十二歲,正值「而立」之年。五年以後(1937年),蔣中正調動七十萬軍隊與日軍展開了長達三個月的淞滬會戰,上海租界北半部遭受重創,他仍然僥倖躲過一劫,但此時的上海租界卻因此進入「孤島時期」。又過了四年(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佔領租界,但為了維持上海「國際都市」的形象,並未破壞其經濟的運轉,1943年,已有百年歷史的上海租界被日軍交還給「中華民國汪精衛政權」,而此時的他已至「不惑」之年,依舊忙碌於自己的產業,未受戰火過多的影響。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蔣中正從日軍手中接管上海,然而太平的日子還沒過幾天,國共內戰就此打響,1949年,中華民國政府從大陸撤退至臺灣,上海被解放軍攻佔,此時的他,已經快到「知天命」之年,雖然飽經戰火,他卻樂觀地相信,這個新成立的政府一定會使得中國保持繁榮富強的氣象,也一定可以將他的生活恢復到久違的安寧與平靜。然而1949年後,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地壞了下去,1953年,他的家族產業被政府

七律.旅懷

民國百十三年臘月初三拂曉夢裡驚醒,急看簡報而歎惋良久,時積雪已逾數尺,紛紛揚揚,地凍天寒,羈旅天涯而孤苦無奈,遂作此篇。 夜夢驚心深睡醒,曉光映雪照宸軒。 枕邊幻境如雲散,陌上虛花似柳搴。 淚盡遺民白日隱,風吹野火碧天懸。 紫金山頂芳菲至,春江湍水理歸舷。

漁家傲.南灣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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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舊文重發) 醉臥霜林枯葉煥,長空雁過哀鳴斷。夜裡夢回江水岸。西風亂,輕舟行到秋湖畔。 隱隱陰霾生震旦,舷窗月落沉香散。醒後依稀猶似幻。清思渙,他鄉人在黃昏嘆。

七律.荒村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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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舊文重發) 漁歌盡處是青山,草茂荒村客引竿。 雜花樸樕埋曲徑,暗院紗簾掩素餐。 隱隱孤颱臨天際,幽幽細雨落湖欄。 憑君莫問前朝事,水畔風吹燕子還。

現代詩.雜緒

(2023年5月舊文重發) 往事只能回味 思緒記憶裡紛飛 今日已枯朽成灰 極目霽靄霏微 寒鴉凌亂 落日餘暉 初夏又將來到 天清雲矮葉茂 鳥在枝頭鳴叫 車在樹底停靠 陽光穿過樹梢 灑在我的褲腳 無聊不會來到 思緒翻滾纏繞

現代詩.流潦

(2023年4月舊文重發) 午睡醒來發現夢裡下過雨 而我不曾與它相遇 滿地流潦,它來過的證據 雨後唯一的痕跡 琴房飄出悠揚琴曲 積水很快就將散去 今晚我將沉沉睡去 明朝會是怎樣天氣?

現代詩.湮滅

(2023年1月舊文重發) 不知什麼時候 開始喜歡荒原 無草無枝、無邊無際的荒原 眼見之綠洲皆是自欺欺人的幻覺 我很清楚那是幻覺 安靜地看著它逐漸湮滅 不知什麼時候 開始喜歡虛空 無聲無味、無影無蹤的虛空 光影都消失在寂靜的午夜 眼中已沒有如花的笑靨 幻象無從產生,當然也無從隕滅

西江月.伶俐

(2022年10月舊文重發) 玉面依稀笑靨,淡妝輕立迴廊。北京城內月如霜,走壁飛檐、無趣夜翻牆。 少小嬌生貴室,不諳世事無常。安良嫉惡滿庭芳,舊夢又傷、深院對空房。

現代詩.菩提下

(2022年6月舊文重發) 蛩鳴又開始響徹樓廈 蟬聲浮上枝椏 輪迴中不知經歷過多少春夏 你還在執著什麼呀? 為何又把自己推向紅塵的苦辣? 吊桶已纏上院中的冥花 微風卻吹動池里的蓮花 耳畔響起累世累劫的情話 你為何還不放下? 你不覺得千年早已過去了嗎? 看那,菩提樹下 在你回頭的剎那 佛陀看著你笑呀 身邊站著一位 一直默默陪伴你的 觀世音菩薩

現代詩.春日夢迴

(2022年4月舊文重發) 滿城飄柳絮 像白雪輕輕飛起 屋簷還殘留著昨日的雨 滴答滴答滴 似在低語 陽春三月的思緒 凌亂而無序 昨夜驚回舊夢依稀 似在唏噓 最痛苦的是回憶 最快樂的是回憶 最平靜的也是回憶

現代詩.假如給我一天生命

(2022年3月舊文重發) 人之所以追求錯誤的東西 是因為生命的尺度太長 如果還有漫長的幾十年 今天的追求就永遠是為了明天 直到兩鬢斑白、老眼昏花 才發現自己最想做的事已經成為泡影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是百年身 不,不應該如此 我願做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 把生命中的每天都當做生命的最後一天 那麼最想做的事就會立刻去做 最想見的人就會立刻去見 最想說的話就會立刻去說 這樣即使明天意外真的來臨 即使死神突然來到我的床前 我也能從容地向他招手 對他說 我準備好了 我的生命已如夏花之燦爛 走吧 讓我的死如秋葉般靜美 (死如枯葉寂,生似夏花妍)

七律.西門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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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舊文重發) 舊夢依稀掩淚痕,昔華巷陌悄無人。 風吹飄絮梨霜舞,雪落飛花蠟木焚。 古樹今朝驚墮地,新竹昨夜苦淋涔。 幾時脫盡凡塵果,扁舟獨返小西門。

漁家傲.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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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舊文重發) 曉霧寒霜清晨立,淡煙枯木深岑寂,吊桶荒溪打水去。微行跡,遙聽爆竹聲斷續。 薄暮涼粥年飯畢,颼颼風入中堂里,暗室幽光人何憶?都無意,遠山林表煙花起。 這首詞原本只是用來敘寫看到遠處林間煙花的那一瞬間產生的那種恍如隔世的幽情,沒想到表現得如此震撼以至於自己陷進去了。它描述的是一個久居深山的隱士,在除夕這一天隱約聽到遠處的爆竹和依稀看到遠處燦爛的煙花,內心產生的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一方面用「無意」來表明自己不問世事,另一方面卻用淒冷的詞語描繪著早晨和傍晚的意境。寫完它我彷彿真的住進了杳無人跡的荒山中,看到了他的憂樂。(通常我自己寫的詩很少讓自己滿意,太難得了)

七律.無想望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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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舊文重發) 人居鬧市言無景, 飛絮依稀落古崖。 此雪本是清都錦, 偷作凡塵野寺花。

現代詩.心雪

(2021年11月舊文重發) 在最南端的城市,等待下雪 立冬的陽光依舊停在盛夏的季節 微風浮動,烏雲遮住新月 坐聽遠處蛩鳴聲明滅 彷彿赴一場永不兌現的誓約 有人說:「此地無雪,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錯覺。」 不!這裡有雪! 它靜靜地降落在無盡的黑夜 只對有約的人綻放如花的笑靨 一片片潔白的冰晶,落在心間 不管外界的炎風如何凜冽

七律.廣南秋

(2021年10月舊文重發) 群鴉凌亂廣南秋,日上三竿滿畫樓。 煙瘴暗消光未斂,曉樹明妍熱已收。 山嵐漸歇花歷歷,水鏡初清鳥啾啾。 晴空不見雲千里,懶坐天臺茶滿甌。

七律.南山禪院

(2021年10月舊文重發) 隱隱山陵浮寂色,畫樓初起畏寒時。 深院荒蕪獨醉晚,淺睡依稀共語遲。 昨宵一夢餘歡盡,今朝半醒冷心知。 烏啼小徑臨桌久,日照禪茶斂舊思。

七律.中秋月夜

(2021年9月舊文重發) 小巷風飄畫角低,微光流瓦映湖堤。 高樓樹影伏幽寂,矮棟天臺有客嬉。 月至中天絲竹起,歌到半路酒器欹。 遙觀喧鬧人安憶?俯品禪茶拂法衣。

七律.題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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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舊文重發) 今日入周園上香,觀其佛像、古床、木雕、桌椅,數不勝數,因有感作此七律。 重重黑瓦映白牆,千尊佛像立迴廊。 大悲音繞雕樑寂,小徑風飄畫棟涼。 周園人盡奇珍在,祠殿香消桌椅黃。 釋祖一身圓寂滅,萬影無聲渡恆常。

七絕.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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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舊文重發) 正月初一野徑遇桃李,驚其繁盛,而四下皆荒,嘆之,作此篇。 桃紅陂上水映天, 遠山裊裊起炊煙。 可憐白李花開早, 元旦迎風野路邊。